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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袍与红发

神的工具

  

圣都 艾瑞莉斯 一家普通的道具屋内

从外观来看这是一家很普通的道具屋,但是里面却和平时井井有条的道具屋大不相同,制作道具的材料杂乱无章地倒放在屋内,成品零零散散地摆放在货物架上由于长久没有清理染上了厚厚一层灰尘,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大量危险的炼金药品竟然混杂在一起被丢弃在了火炉附近,如果稍有一点常识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肯定会被吓的落荒而逃。就连附近的居民也常常会对初来初来乍到的冒险家告诫到:“千万不要靠近那个屋子,记住了,会没命的。”

就是这样一间不靠谱的道具屋中,它的的经营者,一位被称为“店主”的男人正坐在杂乱的垃圾堆中,左手拿着一本厚厚的黑皮书,右手拿着一块黑色的石块。他身上穿着一件覆盖着全身的黑袍,脸上配戴着一张猥琐可笑的老鼠面具,这样的装束,在外人看来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可疑分子。

“想不明白,黑金石到底如何才能和魔精体完美结合呢?”他摆弄着手上的黑色石块,不满意地摇着脑袋,

他已经反反复复尝试了几十次实验,但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应该是这么融合的啊,我明明按照书上的步骤来的?”他快速翻动着手上的黑皮书,用旁边的钢笔再次记录下材料的配方,

“唉?没错啊,应该是这样啊。”他再一次将手中黑色的石块放进了透明的液体中,

黑色的石块在透明液体中迅速融化,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透明的液体中,“怎么回事啊!!怎么又这样子了啊。”店主苦恼的摸了摸头,

店主的实验再一次失败了。

“呜呜,第二十次了,明明是初级入门的实验,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吗!!”

店主无奈的悲鸣着,

就在这个时候——“对啊,对啊,你这个垃圾,你做的东西全是垃圾。”垃圾堆中,竟然传出了及其突兀的女声,

店长面朝垃圾堆的一角,不知所以地对着空气问候到,“嗯?艾米,你好啊?!”

身在垃圾堆中的,按店主的话来说,正是店主最得意的作品——艾米大人。

艾米是店长制作的超仿真人偶娃娃,等身,身材凹凸有致,善解人意得能读懂主人的问话,并且贴心慰问,而且外表也是按照绝世美女的外貌制作。按店主来说:“有了她,女朋友见鬼去吧。”

但是,店主吹的很好听,实际上艾米被制造出来以后,只是一个只会重复骂人的残次品,在店长坑蒙拐骗的忽悠下,曾经被一位智障贵族用高价买去,却因为只会重复地嘲讽别人垃圾,最后被忍无可忍的智障贵族愤怒要求退货。

还有就是店长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修好艾米“毒舌”的性格,只能将可怜的艾米暂时放在道具屋的一角,

“不用怕,我会拯救你的!”店长曾经信誓旦旦地承诺到。

但是,某一天,喜新厌旧的店长迷上了提炼金属的技术之后,曾今和艾米的承诺就像吹风拂过般悄无声息了。

垃圾越堆越多,慢慢的艾米消失在了的垃圾的海洋中。

艾米好像非常有灵性一般,记恨着店主的失约。每次店主实验失败之后,艾米就会准时出现,嘲笑着道貌岸然的店主,这一次也不例外,

“对啊,对啊,你这个垃圾,你就是一个垃圾呢!”

“呜呜,艾米,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制造者呢……”

“对啊,对啊,你这个垃圾,你做的东西全是垃圾。”艾米重复到。

“艾米,我生气了,就算你是傲娇毒舌属性也不能对我这样啊。”

“对啊,对啊,你这个垃圾……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垃圾。”

“小艾米,女孩子不能这么粗鲁哦,要温柔,要矜持。”

“对啊,对啊,你这个垃圾,你的人生满是垃圾。”

“......小艾米”被自己所做的作品嘲讽,还真是很无奈的事情啊,

“对啊,垃圾,垃圾......”艾米的声音渐渐变的微弱无力,

“真惨绝人寰的人生啊……”店长放弃了矫正艾米毒舌的属性,专心致志地翻阅着自己手上的黑皮书,

“路西尔,你的一生真是悲惨啊。”最后,垃圾堆中传来了无人能听见的低语。

叮叮……,门上的铃铛响起。

“嗡..........”破旧的大门传来了年久失修得惨叫,

“那个......请问,有人在吗?”温柔的女声询问到,

“噗噗,这里是垃圾场吗,怎么那么多灰尘。咦!夕露,这里好脏啊。”另一个女声十分悦耳,但是此时却声音中却充满了厌恶,能感觉到她对这个垃圾堆一样的道具店十分的不满。

夕露尴尬地劝到,“艾莉娅~,那个……太大声了……”

“哼,夕露,又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这样的嘛,你看看这里多乱啊,跟巨鼠的地洞差不多,不,应该说巨鼠的地洞要比这里好上百倍!”艾莉娅不满地嘲讽到,

“艾莉娅~,巨鼠的地洞可是很干净的哦,他们拥有食腐的特性,会将一切能够吃掉的东西通通都吞噬干净,这可是上个星期的怪物特性专业课才教过的知识啊!艾莉娅你有好好听讲吗?”

“那个……我……我有好好听讲啊,只不过突然忘记了而已!”艾莉娅羞愧地反驳到,

“如果硬要比喻的话,泥蛇的洞窟应该会更加恰当吧!泥蛇喜欢将自己的洞窟布置地杂乱无章,这样能够有限地防止其他穴居动物地入侵……”夕露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在别人的道路屋内,自顾自地进行着教科书般的讲解,

“夕露你这个比喻真是太恰当了!真不愧是高材生。”

夕露意识到自己不礼貌的行为,“啊……我……真是太失礼了。”

“哼哼,夕露还真是温柔的孩子,但是对于这种破店根本不需要什么礼仪。”

艾莉娅坏笑着,

“艾莉娅………!不能这么没………”

夕露话还未落,一只黑色的生物突然从垃圾堆中跳了出来,“嗨,两位可爱的客人,需要点什么吗?”

嗅到客人味道的店长突然从垃圾堆中冒了出来,

“呀,夕露……巨鼠,巨鼠从垃圾堆里钻出来来了。”

面对突然出现戴着老鼠面具的店长,艾莉娅被吓了一大跳,害怕地躲在了夕露的身后。

“巨鼠?客人你说笑了,我这里可是一个星期都没有新的生命关顾过了。”

店主不知所以地挠了挠脑袋,似乎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原因,

“哇,夕露……巨鼠他……他竟然会说话,太可怕了。”

“咦?哪里哪里?会说话的巨鼠我可是从来没有遇见过啊”一旁的店长好奇地问到,

“那里,就在那里,怎么比课本里的大那么多啊。”艾莉娅指着店长出现的方向,

“那个……”夕露无奈地看着两个人,想要说点什么好结束这个闹剧,

“这里啊!!!”店长一脑袋钻进了身后的垃圾堆里,扒弄着垃圾,

“哇,他在做什……么……么,要攻过来了吗!夕露,别……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听到翻弄垃圾声音的艾莉娅胡乱将身上的佩剑拔出,踉跄地摆好架势,但是她还是躲在夕露的身后,眼睛都不敢往前看,

“那个……艾莉亚……”

“……你在哪里~说话啊,乖乖……”店长已经将垃圾堆挖出了一个大坑,

“巨鼠,别……别过来,我……我的剑术可……是全校第一一的……”艾莉娅握剑的手不停地抖动着,

“那个……那边的先生?”夕露祈祷着店长能够好好听她说话,

“哈哈,说话啊,我抓住你了,快说话啊。”店主趴在垃圾堆中,手中抓着一只破旧的玩具鼠,他兴奋地摇晃着老鼠,

夕露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巨鼠,受死吧!”艾莉娅大吼着,

“说话啊,小乖乖!”店主兴奋地拍着玩具鼠的脑袋,

“停下来啊!!!!!!!我说艾莉亚,你能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吗……,还有那边的先生,你拿着的那个玩具鼠想做什么啊,那个破旧的玩具应该不会说话的吧。”夕露忍无可忍地咆哮,终于阻止了两个胡言乱语的家伙,

“啊?”艾莉亚睁开眼睛呆滞地看着店长,

“啊?”店长抓着玩具鼠呆滞地看着夕露。

然后,两个人尴尬的对视。

“对啊对啊,你这个垃圾,哈哈哈哈……”艾米在垃圾堆中诡异地哈哈大笑着。

圣都 艾瑞莉斯 一家豪华的餐厅客间内

身着华丽衣物的红发少年慵懒的躺在软椅,他无趣地看着酒杯,摇晃着里面的液体。

而他的对面,坐着一男一女,从他们的装束来看,应该是这个城镇的冒险者,他们两个人仔细研究着桌上的契约书,紧张和困扰充斥在他们脸上,

“该怎么办呢,达克?”

“我也不清楚啊。”

冒险者达克不知所以地挠了挠脑袋,接着说到:

“芬妮,就按普通的任务来不就行了吗?何必那么扭扭捏捏呢。”

“达克,那可不行啊,这可是关系到‘试练’的任务,你应该也知道协会是严禁冒险家参与这个任务的。”

“有什么关系呢,规矩是死的嘛。”

芬妮不满地瞪了身旁的肌肉大汉一眼,“可是,如果被发现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达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啊,啊,我知道啊,放心,小心点工会不会发现的。”

“唉。”达克似乎对于这份契约意外的关注呢,芬妮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明前几次这样的黑色委托达克都极力反对来着,今天怎么会这么积极?不好的预感在芬妮心头缠绕着,她再次看向桌上的契约书,

这份契约书,和平时的实在太不相同了。

“黑色契约书”一种用来进行强制执行内容的恶性魔法道具,按照契约内容,签订的双方必须要履行自己所负责的内容,如果有哪一方失信,那么失信方将会受到最可怕的诅咒。

芬妮曾经听过这样一个传闻,有一位冒险家违背了这种契约,他和他的家人在第二天像空气般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芬妮摇了摇头,努力将这个可怕的故事忘在脑后,她看着黑色的契约书,本能的想要放弃掉这份委托,

“请问,两位已经决定好了吗?”红发青年似乎对摇晃酒杯的余兴节目感到厌烦了,他直截了当地询问着结果,

“那个……”芬妮还是下不了决定,

这张契约书,实在拥有着太大的诱惑了,但是与之而来的确是非常巨大的风险。

她这支三人小队,组成的时间仅仅才三个月,对于这种私下里的黑色委托,其他两人却把决定权交在了自己的手上,这份责任实在太过沉重了。如果因为自己决断,这份契约书很可能会将自己和其他伙伴一起托向深渊。

一边是契约书上的利益,另一边是巨大的风险,这让她琢磨不定,焦头烂额。

“两位难不成要拒绝掉这份委托吗?”红发青年不满意的声音让芬妮更加慌乱,

“那个,不是的,我们只是还在考虑当中。”芬妮想要争取更多的时间,

“是吗,两位不是已经考虑了很长时间了吗。”红发青年看向芬妮,他温和地微笑着,

“我啊,可是很繁忙的哦,如果两位还没有考虑好的话,应该会有其他人接受这份委托吧。”红发青年伸手想要将契约书收回,

“那个,不是的,请在等等!”芬妮慌张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身旁的达克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芬妮,这可是一笔好买卖啊,你到底在想什么。”达克不满意的吼道,“如果你不想要这笔钱,那就由我来拿好了。先生,契约书我来签。”

“达克!我......。”芬妮急躁地看向达克,“这种事情不能这么草率!”

“芬妮,对不起,如果平时的话,我会听你的话,但是,这次,我......很需要这笔钱!”达克脸上,平时的笑容荡然无存,现在他的身上充斥着斩杀怪物的坚毅,看来这笔钱真的对达克来说真的很重要。

“可是......”芬妮还在犹豫着,她的内心抗拒着这份危险的契约,更多的她内心想要放弃掉,但是看着达克这么坚决的表情,这让她更加不知所然了。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红发青年却像是在欣赏着一幕喜剧般,微笑着。

“哎呀唉呀,两位稍安勿躁啊,我可没有想让两位为了这份契约而丢失掉队友间的信任呢,两位听听我的建议如何呢?”

“......呼,先生你请说吧。”达克坐回了椅子上,他的眼睛久久盯着桌上的契约书,不肯离开,

“......达克。”芬妮从来没见过态度那么坚决的达克,她内心的天平渐渐倾向了另一边,

红发青年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枚金色的货币,优雅地丢入了自己的酒杯中,金币在酒水中,透过灯光的印照,变得闪闪发亮,像美丽的眼睛般让人神醉。

“我呢,觉得金钱真是人类最伟大的杰作,金钱能够换来什么,食物?温暖?愉悦?不,都不是哦,是生命,金钱所能承载的可是生命!生命之神,缇耶斯曾赞美过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类:“我创造一切,而金钱让一切得到升华。”红发青年高傲地举起酒杯,赞美着金钱。

红发青年微笑着看向达克,“你觉得呢,达克先生,你认为金钱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需要钱.....”达克简单粗暴回应着红发青年,他的脑子里现在全是家乡患病女儿的身上,红发青年说的没错,钱能够拯救生命,他女儿的生命。

“达克......”芬妮依最后的本能一直警告着她,拒绝,拒绝掉这份契约。

“那么,芬妮小姐你呢?在你眼里金钱又是什么样子呢?”红发青年转头看向芬妮,

“我,我不知道......”

“是吗?芬妮小姐,我记得刚才进店的时候,你救助过一个老人的性命吧。”

“......是的。”

“那位老人衣着破烂,瘦骨嶙峋,看起来也没有可以安稳居住的场所,真的很可怜呢,今晚可是很寒冷的天气,不知道那位老人能不能挺过去呢,真是让人怜悯啊!如果有钱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吧。”红发青年像圣人一样,他感触着他人的不幸。

“芬妮小姐,你认为钱能拯救那位老人吗?”

芬妮越来越感觉到,红发青年渐渐将她逼近了死胡同,“应.该......吧......”

“答案正确,芬妮小姐你还真是睿智呢。”

“......”红发青年的发言,在芬妮眼里,越来越像是恶魔的低语,

“金钱能够驱赶寒冷,能够填饱肚子,真是伟大的救世主啊。”

“那么,芬妮小姐,现在金钱对于你来说又是什么呢?”

“咚!”红发青年的话像木槌一样敲开了芬妮内心的大门,那些不愿想起的记忆涌上了心头。

芬妮想起了远在故乡的家人,她那贫困的家,饥饿的家人。

她想起了,她的弟弟,老是吵闹着:“我饿,姐姐,我冷,姐姐。”

想起了母亲自暴自弃的说着:“对不起,芬妮.....家里已经没有食物了。”

想到了儿时和自己玩耍的同伴被活活饿死,尸体在家中渐渐腐烂。

“我,我......”芬妮脑子里,满是自己儿时在家时——痛苦的记忆。

钱,都是钱,只要有钱,自己的家人就不会受到饥饿和寒冷的困扰,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冒险者的理由,她想要挣很多的钱!!

达克看见芬妮的脸色变的惨白,担心的问道:“芬妮,没事吧。”

“达......达克,没没事。”芬妮无力地回应到,

“那么两位,这份契约请两位再次过目吧。”

红发青年至始至终保持着微笑,像恶魔般欣赏着他人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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